澎湃新闻
原标题:半年内地方部门下发621份文件。官方媒体:文山哪里难砍
2019年1月至7月，新疆昌吉市卫生与健康委员会共下发621份文件，平均每个工作日超过4份文件，其中478份文件通过QQ群以白头或便条的形式传递，大量文件是从上级通知中抄来的，并从头到脚进行了修改。这一典型案例被中央纪委国家监察委员会公开曝光，勾勒出文山变异的新轮廓。
文山会海，这是一个长期存在的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问题。党中央高度重视美术减负工作，特别把2019年作为基层减负年，重点整治文山会海等地的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今年4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再次发出通知，部署基层减负工作。其中一个重要内容就是防止文山汇海反弹。集中整改效果明显，文件和会议的数量、时长和长度逐步减少。各级干部，特别是基层干部，都深受感动和充分肯定。然而，大家也反映出，由于各种因素，这个问题仍然暗流涌动，时有反弹，旧的一个没有消失，新的一个又诞生了，要根除任仲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文山变了脸色，按照老样子走了上去
某省的一名干部抱怨说，他在两个多月里处理了455份文件，而且从来没有过正常的周末休息。\”无止境的文档、无止境的报告和无止境的表格.\”有些基层干部说:“文山高如浮云，有时不知所措。”表面上看，所谓的红头文件已经减少，但运行文件的工作量并没有减少。
红头变成白头。在基层减负的硬杠杆下，“穿正装”的文件越来越少，“穿马甲”的说明越来越多。一些原本是红头文件的文件进入了办公系统，但由于没有标记文件编号和添加注释而被更改和分发。有些人使用内部通知、口头指示、电话通知和工作笔记来代替发布文件。“这增加了一些单位签发文件的随意性。前几天，上级部门一天发三份通知，要求上报材料。”西南某地方的一个乡镇办公室主任抱怨说:“如果你看不到它，你怎么能实施它呢？”
2019年4月底，中央某省的一条街道，在传达了学习上级集中整改的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文件的精神后，直接“挖出”了上级文件的通知内容，然后又发了一份文件。这种仍然习惯于通过发送文件和机械复制来促进工作的做法，已经成为上级的“传真机”和“复印机”，导致各级都发送文件。在今年的下沉式督导访问中，西南某市纪委督导委员会发现，一些贫困县对扶贫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和要做的事情进行了梳理，并将其归纳成任务清单，而其他县、乡、村则层层套用，从上到下普遍比较厚，对任务清单内容的许多评论空不准确。
在今年的防疫期间，一些当地的社区干部每天要填写十几份繁琐的表格，但是他们太忙了，一大早就填不完，严重占用了防疫人员的时间。这些表格由不同的部门发布，内容基本相同，但格式和风格略有不同。一些基层干部表示，有些工作数据已经上报给上级，其他部门没有在需要的时候进行协调和检索，不得不下发表格让他们重新填写，这在基层消耗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还有重复报告材料的问题。中国南方一个县的干部报告说，当地的反黑办公室没有从中央、省和市各级的反馈中区分出同样的问题，并直接将它们转发给所有单位，要求出示销售号码清单和证明材料。反黑办和该股各保存一份，中央、省市当局提交了一套，五套材料堆放在1米的高度。表哥和表哥真的很忙！
有很多信息。“周一发文件，周二汇报实施情况，周三汇报下一步计划，周四汇报经验总结……”有些部门总是在事情小的时候会发出通知，需要上报书面材料，而且很匆忙。下属单位痛苦和烦恼，迫使下属单位关起门来制造汽车，复制和借用汽车，甚至用空制造汽车。结果，文本来了空
在一些地方，文件已经减少，但各种工作应用和微信公众账户已经增加。应用推送和微信群发已经成为发送文件的新渠道。南方的一位乡镇干部吃了不少苦头:“我的手机上有10多个政府应用，20多个微信和QQ工作组。”我每天花很多时间浏览群中的通知。如果我不能及时处理，我将被通报批评。”纸质文件变成了电子文件，这使得无纸办公异化为干部们整天拿着手机、守着电脑的“五指”办公。此外，一些基层干部反映，由于涉密文件不在统计范围内，一些地方将涉密文件列为涉密文件，造成了减少发文量的假象。
海洋没有界限，水是通过改变法律注入的
与文山的情况类似，许多干部报告说，代表大会的数量自去年以来确实有所减少，但仍有许多小型会议以新的面貌出现。不开会，或者在去开会的路上，是许多干部的正常工作。
在会议问题上，很多地方都有政策和对策。召集一个小型会议——将几个不相关的会议绑在一起，并把它们掩盖起来。会后还会有会议，通过延长会议时间来弥补，减少会议次数，从而“失去东角，收获利益”。做出改变——在一些地方正式会议较少，但有更多的特别会议、推广会议、研究会议和现场会议；有些人减少了周会和月会，但增加了周会和月会，用新瓶装旧酒。另约时间——在某些地方，由于周一至周四是无会议日，会议将在周末或下班后举行，堤内损失将在堤外补偿，常规课不在课后进行。也要弄虚作假——有些地方，会议的统计口径是假的，规定区县以下的业务会议不计算在内，但表面变了，里子不变，格局变了，还在继续。
带个人和你坐在一起。领导人被邀请陪同会议。一些基层单位把会场变成了领导秀。无论举行什么会议，讲台上都挤满了人。似乎领导越多，会议就越重要。因此，领导团队成员无法应付每天的会议。一些地方领导喜欢“摆架子”，强迫干部和他们坐在一起，觉得参加的人越多，就越能显示自己的威信和面子，于是一些不相干的干部被迫参加会议，让他们的业务工作无所事事。在一些地方的会议场所，经常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舞台上的领导打着精神，按照剧本去做，而台下的观众打着哈欠，迷惑不解。
在一些地方，内容相同的会议，特别是视频会议，已经被一竿子打到底了，但是上面开了，下面又开了，甚至会马上开一个小会议讨论，导致基层干部的反复参与，甚至赶着开会。各级重复，让干部天天泡在海里，没有时间学习业务和抓工作。“一些文件已经在政府网站上发布，但仍需要在各个层面进行沟通，并以沟通取而代之。”西南某省的一名干部抱怨说，由于沟通会议太多，手头的工作经常被打断，商务学习更难谈。
在实践中还有一种现象，那就是会议被视为一种声明。有些领导干部，不管他们的工作重点是什么，在他们的上级开会之后，可能没有完全理解会议的精神，所以他们会动员群众，连夜开会，以示“高度重视”和“迅速行动”。其实质是把会议当成一个声明，通过会议来落实会议。一些上级部门提出了“一夜沟通”的要求，但下级部门别无选择，只能实施。中央省的一个乡镇政府召开了扶贫会议，乡镇党委书记要求各村迅速将会议精神传达给群众。当村干部晚上回到村里时，他们召集村里的留守老人晚上开会传达会议的情况，村民们对此怨声载道。
内外环境迫使《山海经》流行起来
许多党员干部对文山会海有一种“臭豆腐”的心态。文山会海，耗费精力和时间，使事情变得困难。许多人说的时候讨厌它，但是当他们这样做的时候，他们不能不读《山海经》。
政治成就的错位是根本原因。有些人只是高人一等，追求强有力的形式，文字越多，打开的空间就越大，只是为了让领导看到，吸引上级的注意；有些人急功近利，只注重急功近利的“政治成就”，而不考虑付出巨大努力的必要性，并急于邀功。实际比例是谁开车最快，谁先报告材料；有些数字省事，把开会和发文件等同于工作的实施。他们觉得即使工作完成了，他们也会向上级解释…结果是“会议不会一蹴而就，也不会一蹴而就”，“会发出很多文件，没有人会具体掌握”。
在追究违约责任的背景下，有些人担心他们会因为没有传达上级的精神而被追究责任。因此，一些人把“远离家乡”的“保险理念”作为开展工作的唯一选择，使得“节能安全”的文山会海愈演愈烈。他们认为，只要会议安排好了，不管落实与否，都与自己无关。因此，不承担责任、害怕追究责任、推卸责任是文山遇海的另一个原因。在现实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些上级的指示、精神和要求，不管轻重缓急、实际情况如何、能否落实，总是依靠文件会议来分解任务、落实责任。许多基层干部反映，他们承担了很多本应由上级做的工作，出现问题时，他们要承担责任，这极大地影响了他们的工作积极性。
有些人从事文学活动是为了“政治成就”和责备，而另一些人则是无能的。一些干部已经进入了一个新时代，他们的头脑仍然停留在过去时态。他们的工作方式和方法是单一的和过时的，他们习惯于以开会和发表文章的方式开展工作。此外，他们是无助的和“盲目的”。当他们说做工作意味着举行更多的会议，举行长时间的会议，发表“形式大于内容”的文章时，他们感到脚踏实地，认为这样就行了。这种路径依赖必然会导致在从事文山会海的同时反对文山会海的奇怪现象。一个问题将被消除，另一个变种将再次诞生。
不留痕迹的检查和评估火上浇油。在一些地方，监督、检查、考核和评价是肤浅的，给被检查单位的工作留下了印记，而不是注重实际表现，把“有没有开会”作为一个重要指标，甚至用留下印记来说英雄。中国中部某县的一名干部吐了出来，而一个员工不到10人的非执法单位没有审批权限。必须有相关会议文件的记录文件，如普法年度评估、药物管制、安全创造、文化和健康创造、农村振兴和精确减贫。“过分的标记是把炸鸡打扮成孔雀。为什么？有些领导人喜欢看孔雀！”一个基层干部这么说。
既是运动员又是裁判使得补救效果不能令人满意。整顿文山会海的主要责任在于各级党委和党委的协调和推动，有些党委和党委自我革命精神不强，不能摆平；有些人在与领导打交道时会一丝不苟，因为会议是由领导批准的，文件是由领导签发的；有些人在意识形态上不重视它。他们认为发送更多的文章和举行更多的会议没什么。他们甚至认为很难判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尊严和宽大处理问题，这使得文山会议起起落落。
采取并加强治疗，从根部挖出病变
要控制文山会海的痼疾，就要像纠正享乐主义和铺张浪费一样，做好“永久”和“长久”的工作，标本兼治，打持久战。
从领导机关入手，要坚决控制规模。2019年，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发布的文件比上年减少30%以上，中央和国家机关的文件和会议分别减少39%和33%，实现了年初设定的目标。关于今年减少论文数量的目标，中共中央明确强调，“与2019年相比，应该减少，而不是增加。”这是一个硬指标和硬杠杆。开山填海是一项重要的政治任务。党中央带头以身作则。各级党委(党组)应根据基准和表格制定年度量化目标。在工作中，要牢牢控制文件会议的数量和规模，从源头上收缩和严格控制，避免上下影响和松动的后墙。
在控制规模和设定上限的基础上，控制数量，关键在于建立规章制度。有必要建立一个持续“瘦身”的发送和组织会议的年度计划系统。如果你做不到，你就不能果断地去做，如果你不需要，一般不要去做；同时，要严格执行计划，不得有任何漏洞、例外和突破，确保会议文件数量逐年减少。要收发文艺办公室的审批权限，进一步规范和严格报送审批程序，主要领导一笔审批，统筹控制会议文件的数量和规模。要取消部门、单位内部机关发文、开会的权限，严格控制过度干预对下属单位正常工作的影响，严格防止乱发文、乱开会。有必要定期减少导致多余论文的系统规定。这次修订和取消这次废除，不应给热衷于办报和开会的人一个制度上的漏洞。
长期以来，文山会海的现象“治好了就会好起来，治松了就会反弹”告诉我们，防止问题反弹是非常重要的，要加强日常监督管理，长期关注。一是调整责任主体，委托第三方或几个部门共同负责整改，运动员和裁判员角色分离。要强化责任，通过暗访、抽查、约谈、纪检监察建议等有效措施，细化责任，防止推诿和忽视。明确问题标准，制定和优化详细的否定列表，提高对文山会海问题的认识程度，解决难以发现和识别的问题。其次，要把它纳入日常监督之中，要密切注意纪律监督、监督、派驻监督和巡逻监督。同时，要充分发挥人大监督、民主监督、舆论监督、群众监督的重要作用，反其道而行之，共同努力，使文山无处藏身。最后，要严肃查处责任人，严肃追究不执行制度规定、召开无效会议、发送无用短信的责任，绝不姑息，严肃处理反弹和死灰复燃，让违规违纪的人能够长久记住，幸运的人能够停止思考。
解决一个问题不容易，但保持它就更难了。要推进执政能力和体制的现代化，完善和完善科学的评价体系，不断转变领导观念和方式，坚决巩固和扩大集约化文献还原成果。重点应该放在实际的成就上，而忽略痕迹。考核评价要注意了解工作的实际效果，引导党员干部端正对政治成果的看法，打破“开会就是要落实，发文件开会就是要注意”的思维惯性。重技巧轻表态，不仅要看干部说什么，还要看他们做了什么，怎么做，要注意考察干部的实际能力水平，坚决消除好花拳绣腿的表面现象。比官方评价更注重民意，尽可能多咨询普通干部群众的意见。我相信，一个整天想着开会，摆弄文件的人不会得到好的评价，也不会引导各级领导深入基层，深入一线创业。
资料来源:张国栋乔紫轩宋全浩/中国纪检监察杂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