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汕头官场“谍战”的始末:区委书记私下安装了全球定位系统,举报的纪检委书记被判刑后大喊大叫
调查和举报官员腐败的方法多种多样,但郑选择了“置身事外”的方法。
2014年,时任广东省汕头市公安局潮南分局党委委员、纪委书记郑指示司机和朋友在汕头市潮阳区原党委书记陈新造锁在打造的“高端消费场所”的超标甲板车底盘下安装全球定位系统定位设备,并拍照取证。郑让司机把“证据”上传到网络上,用真名举报陈新造。
上游记者(报道微信号:尚宇新闻)获悉被郑跟踪后,血压飙升,情绪低落,不仅影响了个人声誉和工作效率,也严重影响了朝阳区的投资环境。
随后,30多名公务员,包括朝阳区委副书记、区政法委书记、区公路局局长和区侨务外事局局长,受到警方的讯问。在肯定陈新造的同时,他们同意严惩跟踪者。
2015年12月1日,汕头市濠江区法院一审裁定郑犯受贿罪和非法使用专用窃听设备罪,判处有期徒刑6年,并处罚金2万元。2016年9月,郑因收受贿赂、非法使用窃听专用设备被判处有期徒刑3年6个月。
2019年9月,涉案的另一方陈新被解职,因为他违反了自己的职责,并涉嫌受贿。郑出狱后仍坚持上诉。今年6月,郑再次向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检察院提起公诉。
6月30日,郑告诉上游记者,“我是想查出的违法行为。我们之间所谓的个人恩怨完全是别人编造的。”
▲2019年9月25日,汕头市委原副秘书长、市委办公室原主任陈新造被双开。网页截图
GPS定位区委书记
郑说,他最初盯着陈新造是因为“他的甲板公务车经常闯红灯,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2014年3月,郑经朋友介绍,向李斌云借了一套GPS定位设备,亲自到朝阳区政府大院,将该设备安装在陈新造的汽车底盘下。
郑介绍说,除了工作时间,每次去吃午饭和晚饭,他都会通过软件地图来分析判断陈新造去高端酒店的可能性。只要有可能,就去找陈新造的丰田汉兰达,拍照并调查他是否发现陈新造非法饮食。
十天后,郑发现GPS设备没有反应,李斌云告诉郑电池没电了。郑要求他的司机和李斌云一起取回设备。同年4月中旬,他们按照郑的指示重新安装了全球定位系统,郑继续用原来的方式“调查取证”。
在此期间,郑成功地跟随陈新造到了海山楼餐厅、龙胜餐厅、泰华轩餐厅、桃轩餐厅等。在汕头市,用手机拍摄相关视频。郑,谁觉得“证据”是足够的,立即停止。
2014年5月初,郑整理了陈新造在桃轩餐厅用餐后的视频,将部分视频截图复制到u盘,并手写了一份关于陈新造违反中央规定进入高档餐厅和过度使用公交车的文件。
郑告诉司机,根据他的笔迹在电脑上打印出来,然后把截图发到网上的u盘里。5月中旬,正在国外学习的郑敦促司机将报告材料上传到网络上,但很快就被删除了。郑把的情况告诉了司机,又发了一遍。
舆论引爆潮阳区,众所周知,“汕头市公安局纪委书记通过GPS定位潮阳区党委书记”。
▲原汕头市委原副秘书长、市委办公室原主任陈新造。图片来源/汕头新闻
区委书记很“生气”
看到郑的网上实名举报,区委书记陈新造“怒不可遏”。
上游记者了解到,陈新早曾说过,他生活在危险之中,心中阴影挥之不去,焦虑不安,夜不能寐,食欲不振,血压高。
陈新造认为,作为朝阳区委的主要负责人,他的声誉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朝阳区的声誉。隔壁潮南区公安局纪委书记连续一个月24小时跟踪和偷拍自己,并通过自己和司机在多个网站上多次散布谣言和恶意中伤,这是前所未有的。
陈新造还表示,GPS事件发生后,投资者充满担忧,朝阳区的一些重大项目也受到影响。此外,朝阳区已投入40多万元用于加强安保,区委和区政府办公室增加了5名保安。
陈新造的司机解释说,丰田汉兰达之所以被换成区委书记,是因为原来的公务用车被送去修理了,而且在村民们知道书记的车牌号后,又在之前的一次事故中封锁了车牌号,交警大队因为担心影响书记的正常工作和人身安全,私下索要了车牌号卡。秘书知道后,责备了他,后来又改了。
在此期间,30多名官员,包括朝阳区委副书记、区政法委书记、区公路局局长和区侨务外事局局长,受到了警方的讯问。在肯定陈新造的同时,他们同意严惩跟踪者。
潮南区郑为什么会在潮阳区找到陈新造?他们有个人恩怨吗?
陈新声称他根本不认识郑,也没有私怨。至于郑为什么会这样做,他就无法理解了。
郑介绍说,当他还是成田派出所所长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陈新造,一起吃饭,希望得到他的帮助。陈新造非但没有帮助自己,反而间接压制了自己。之后,郑又给打了电话给陈新造,希望能改善彼此的关系并得到帮助。但是陈新早在电话里答应一起吃饭,然后他没有再见面和联系。
郑还说,找到陈新造的丰田高地车的主要原因是它是一辆超标的公交车,违反了八项中央规定。履行纪委书记职责,查明和获取陈心昭违法违规事实和证据,有利于向相关纪检部门提供举报材料。
6月30日,郑对上游记者表示,“我们之间所谓的个人恩怨完全是在调查过程中捏造出来的。”
▲郑绍鑫近照。受访者供图
公安局纪律委员会秘书被判处三年半监禁
2015年6月10日,汕头市濠江区人民检察院以被告人郑受贿、非法使用专用窃听设备为由,以被告人李斌云、周犯非法使用专用窃听设备罪,向濠江区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2015年12月1日,濠江区法院一审判决郑犯受贿罪、非法使用窃听设备罪,判处有期徒刑6年,并处罚金2万元。
綦江区人民检察院指控被告人郑于2005年底至2006年4月,利用其在汕头市公安局潮南分局莆田派出所(以下简称莆田派出所)担任指导员的职务,负责第二代居民身份证的换证工作。在此过程中,他擅自指定尤尔照相馆和潮南区莆田镇广隆照相馆为莆田镇村民收集第二代居民身份证照片,并四次从尤尔照相馆经营者处获得8.42万元
郑的律师表示,郑受贿是因为朝阳区委书记陈新造“利用职权对他进行了处罚”。
郑的一审辩护律师表示,郑涉嫌受贿一案已于2006年和2013年进行了两次调查。潮南区检察院2006年的调查结论是,照相馆经营者反映给郑的钱不一致。经过多次调查,他始终否认自己给郑寄过钱。
2013年11月15日,由潮南区纪委、潮南区区委组织部和潮南区公安局纪委组成的联合调查组也得出结论:“到目前为止,郑没有发现任何违法违规行为,建议将有关问题反映给群众。暂时查一查,存档备查,发现新线索再深入调查。”
郑告诉记者,他被指控毫无理由地收受贿赂。郑说,这就是对方在进行GPS定位后恼羞成怒的原因。10年前,联合调查组得出结论,将旧案翻案,被怀疑是报复。
2016年5月,汕头市中级人民法院认定一审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发回重审。2016年9月,郑因收受贿赂、非法使用窃听专用设备被判处有期徒刑3年6个月。2016年底,汕头市中级人民法院二审维持原判。
犯罪还是行使公民监督权?
2018年,郑出狱后坚持上诉。他拒绝接受受贿罪和非法使用窃听设备罪。今年6月,郑再次向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检察院提起公诉。
郑在诉状中称,他使用全球定位系统设备对陈新造的非法车辆进行底盘定位,从未使用其远程监听功能,也未造成严重后果。他在行使公民的合法监督权时,发现了陈新造是否涉嫌腐败和严重违法行为。
郑还认为,长期以来被搁置和否认的受贿罪,是对陈新造的报复。
2019年9月,原汕头市朝阳区党委书记陈新造被免职。根据汕头市纪委监察委员会发表的一篇文章,陈新造严重违反了党的政治纪律、八项中央规定精神、组织纪律和廉政纪律,构成非法职务,涉嫌受贿罪。
郑一直记得报了自己真名的区委书记。郑说,用这种方式举报陈新造并非没有考虑到后果。
在郑看来,他相信自己手中的证据能够“扳倒”陈新造。但是结果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顺利,“他把自己放进去了”。
上游记者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