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牧:诗歌创作是自由的还是循序渐进的?
| 13日下午,诗人杨木因病在台北国泰医院去世。杨牧的《前齐书》和《后齐书》是他的文学自传。作为诗人,他如何理解诗歌创作?诗歌创作是自由的还是循序渐进的?以下节选自《奇怪的到来》一书,该书由出版商《乌托邦》授权出版原作者
|杨木
集成|徐粤东
《奇遇后的书》,杨木的书,理想国|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9月版
呼吁创造和神话传说的相关潜能,它是天地赐予你的奖赏,它不仅是暂时的,而且是永久的,广阔的,无限的,支撑着你探索和突破的勇气。即使你远离了原来的世界,很久以后,仍然存在于你的脑海中,那就是,唯一的自然,即使离开后,仍然不变自然,你的思维和想象是存在的,因为这种思维和想象不断变化,它与你保持着一种强烈的、略带羞涩的秘密关系。叶慈想象着,因为他的向往,他找到了一些快乐的或令人心悸的鬼神形象,如巫师,很快就变成了白鸟,在那里他会栖息、旋转、飞翔,和他的爱人一起“漂浮、沉入大海”。
我的心萦绕着无数的岛屿和许多的达纳海滩,在那里时间会忘记我们…
我被数字岛和许多丹麦海岸所困扰。
时间肯定会锻造我们…
即使没有爱尔兰神话和传说以阴郁生动的形象萦绕在你的心头,只要你面前的山和水以各种形式和声音如此完整地存在于我们的世界中,那激动人心的生命力就会动摇我们的思维和想象,激发我们的诗歌,甚至反复创造另一组对我们来说独一无二的全新神话系统。雪莱从形式和形式两个方面描述了他对自然的追求:
年轻的傻瓜我在全心寻找神和鬼。我很快就穿越了
,穿过了许多聆听室、洞穴、废墟、
和星罗棋布的树林。我以可疑的步伐追求
。我希望我能在侃侃的谈话中涉及到死者和死者
我叫鸩羽毒名,幼稚喂养;他们对
——苗条和无形,
——充耳不闻,我沉溺于思考生活的命运
…
直到有一年春天,万物苏醒,百花盛开,这位年轻的诗人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形象。“我喊道,接着是击掌欢呼!”这是对雪莱智慧之美的宣言在这个转折点的过程中,我们体验了年轻人的感受。尽管时间很遥远,形象也很渺茫,但死者的声音、外貌和精神在那些不可避免的和偶然的事件中仍然栩栩如生。事实上,除此之外还有人类情感的美,这就是我们诗歌的来源,“像自然的真理”爱、希望、悲伤、快乐、工作和休息都教会我们对自己想要从中发现和体验的东西充满好奇。一开始,我在思考生活中的这些不同事件。因此,我回来了,离开了,迷路了,找到了,发出了声音,叹了口气,漫步了,遇见了。因此,有一种山风和雨“像忧郁一样落下”或“像孤独一样的云”从水边悄悄地飞来。
,但有时我怀疑这样的任性是否是诗的开始,尽管任性最接近诗的真理。我不怀疑,即使在一个少年的简单头脑中,当我们寻找一个句子时,悲伤的树叶落在浓浓的秋天,就像芬芳的春天里的柔软的长条,刺激的反应,早晚继续,所以寻找,倾听,追逐,干预,思考,这是诗歌的开始吗?有时候我觉得它一定有一些真正的意义,但是我很长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那种专一和执着。我们可以肯定的是,不断的探索和思考至少培养了青少年超乎寻常的情感。正如雪莱所说,他们接近鬼神。他们可以在陌生的房间、洞穴、废墟和树林中与死者的鬼魂交谈,并发现生命命运的启示。只有这样,经过这样彻底的干预,形式和形式之间似乎找到了一些相似之处和一些不同之处。我们渴望抓住它们并试图理解它们。
《奇怪到来之前的书》,杨木著,理想国|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9月版
我开始自觉写诗。我不仅在空间中发送文字来追踪情绪和情感的痕迹,还试图以一种不可动摇的形式在群体中定义这些文字,观察我想象的诗歌的规律,如何发生,如何展开,并结束一些在困难中摸索出来的模式。现在回想起来,已经是大学时代了
我可能厌倦了太多的情感表达、精致的隐喻和象征的雏形我想创造另一种语法来测试不熟悉或不寻常的想法,尤其是像忧郁和孤独这样的抽象概念,看看不同的思维是否能找到合适的形式来表现自己;然而,我应该只是一个证人,写作的组织者,精心安排和开车离开。虽然在实验写作的时代,我知道因为我选择了诗歌的表达方式,属于艺术的先锋行列,我最终享受到了异常的自由,萦绕在修辞语法中,有时甚至超越了艺术或哲学的命题,隐藏在复杂的写作结构中,这似乎为我自己的时代创造了一个异类事实上,在这种情况下,我应该承认,我已经有意识地开始抵制我的习惯性思维方式和诗歌方法,为自己设定一个挑战的水平,面对障碍和困惑,从而感到高人一等。因此,每当人们质疑我的转变是固执还是不合理时,我都会暗自庆幸自己有能力绕过这个过程,并有可能实现持续的突破。我觉得这样一个有意识的工作可能是正确的,并且必然指向某些计划和创造。
因此,我似乎还处于“沉湎于思考”的阶段。一天,我开始写《致忧郁》,一首遵循一定规则的诗,由四个部分组成,每部分10行。“异乡”这个词直接打开了深灰色的图像首先,异国的心是冷的,然后它回到古代。它枯燥无味。我们死后这是一片异乡。它有多远多暗。困扰我们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精神,我们的主人:“你不怕黑暗。”这首
的诗确实保持了带有设计痕迹的基调。整首诗通过带着忧郁的抽象对话来进行,或者快或者慢,试图在被控制的文本中揭示我内心的想法,围绕着黑暗和阴郁的意象过渡。它被用来为忧郁写客观的定义,也用来有意表达一个人的情感。它不怕这首诗的主观模式。当《
》这首诗发表时,我引用了欧阳修的一段话,题目是一个突然结束的反问句:“为什么不是石头和石头的质量,用植被去争取荣耀?”当你读到谁杀了小偷时,为什么你讨厌秋天的声音?”于是在同年同月,相隔几天,开始写《至智》,也是一种有序的诗歌形式,共有三节,每节14行,可以看出是根据英语诗歌十四行诗,从那种形式演变而来的;这首诗前面还有一段引言:“悲伤是智慧。\”既然诗歌是对智慧的赞颂,“你”应该指的是智慧,但是思想和形象也不能免于改变,而且经常以“你”的名义呼出的物体会变成其他物体:“让我们互相交换翅膀吧。”“好像济慈——他21岁的诗是受荷马和维吉尔的启发我粗糙的格律诗把智慧和济慈作为来回交谈的对象,时而分开,时而结合,徘徊在零散的典故之间,或莎翁的云雀,或宋代婉约的宫墙柳,或伊莎多拉·邓肯,当然,济慈非凡的形象和思想充满了它们。但是那时你知道多少关于生命的形而上学的秘密呢?忧郁是可以捕捉和感受的。但是在什么情况下智慧和悲伤才真正属于智慧呢?
我有能力推断、解释和发展那些接近理解的陈述?我的能力显然微不足道。但无论如何,我已经为自己挂上了向往的目标。因此,我说我真的开始有意识地写诗了。当我有意并决心放弃一些熟悉的故事、一些非重力感叹句或句型时,我当然是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进行个人磨砺练习,希望能在更深、更远、更超越的领域进行创作。我不认为我在那两部相当小的作品中提供了太多需要进一步考虑的命题,但哲学的选择让我感到珍惜,把它当作证据,并告别不可避免的愚蠢。更重要的是,应该是当我发现写作抑郁之后可以跟随写作智慧。我意识到一个人的意志优先于兴趣和好恶。我也意识到有一种计划值得鼓励,而且显然比从悲欢离合中得出的草图更好。它是为长期挑战而设计的。诗歌的创作是有组织的。这个计划必须忠实执行。该战略必须随时进行评估和修订。前景应该被控制在最远的地平线上,你的目标应该被认可和确定。
我知道在沮丧和智慧之后,我会继续像命题一样思考,一些直接的、紧迫的命题。我向我的心脏祈求持续的力量。我必须写一系列探索和提问的诗。它们是连贯的,相互呼应和平衡的。这样一系列的诗可以表达我的意志。
本系列的下一首诗是《走向命运》一年后,即1963年,
写了《命中注定》。现在回想起来,我知道这一定是我计划的写作。为了完成一系列的诗,我不得不执行它们。我最终选择了命运,最合乎逻辑的话题,灵魂,眼泪和鲜血。我听到以黑暗为主音的霹雳和疯狂的风声,指着贝多芬显赫的死亡面孔。同年,她写了《致孤独》,并坚持将孤独人格化,把自己表现为一个多愁善感的知心女孩,拥有情感和思想、记忆和梦想。她迷路了,悲伤,疲惫,乞求怜悯,依偎着我。命运和孤独的表现是完全不同的,当然,这是刻意的,在排列的文字中寻找不同的骨骼、纹理和颜色。
《杨牧诗选》,杨牧著,理想国|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年1月版
第5期《给予时间》探讨遗忘与回忆,用困惑的表情反思时间的消息:
告诉我,什么是遗忘
和什么是完全遗忘——枯萎的树被
苔藓覆盖,正在宇宙中枯萎
果实成熟, 夏秋之交,大地
陷入了阴影
当两个季节的暗示和红色
突然变成了尘埃
当花香在一点点的压力下被埋在草丛中。 例如,一颗钟乳石从一颗星
上落下,接住一颗冉冉升起的石笋
,一个陌生人的脚步
穿过一扇红色的圆门,一场细雨
凝结在喷泉旁
形成一百个空雕像
,它被遗忘了。在你和我
的眉毛中间,你陷入了
的深谷。如果山林
没有回音,你拥抱一个原始的烦恼
并告诉我。什么是记忆
如果你迷失在死亡的甜蜜中
什么是记忆-如果你熄灭一盏灯
并把自己埋在永恒的黑暗中
遗忘和记忆是不可预测和不可预测的,但时间可能会发展它,但它也可能会完全抹去它,所以尽管我把这首诗与这个系列开始后的第二年联系起来,或以后,它可能不是回顾这组诗的写作,我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接下来的两个问题即将停止。我不禁有一点点感觉,因为那七首赞美和克制的诗,我自己最喜欢的应该是“给时间”是的,一个刚刚告别青春的人对时间了解多少?如何干扰超出想象的魔法操作,使书变空?
然而,此时重读这份遥远的作品,我觉得这份无忧无虑的写作中的文字并不是完全不确定的。我对忘记和记住事情或者时间并不完全确定。在未来漫长的日子里,我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从不同的角度观察它的外观和声音。换句话说,想象它的无形性。我怎样才能体验它的空虚而不感到失落呢?我已经调整了许多角度来切入不同的背景,取代光影强度,甚至创造出完全不同的心态、知识和未知。我每隔一天回到这一点,谈到时间问题和一些新发现。然而,我仍然珍惜这个类比,它很少被用作自然选择。这是下沉和上升的结合。时间的运动:“钟乳石沉重地落下,抓住上升的石笋。”“
杨木
第六首歌《致雅典娜》是两年后在柏克莱写的,是看到一幅希腊女神雅典娜的青铜照片后连续草成的三首短诗的组合我确信这是一尊来历不明的铜像,而不是石雕,因为盔甲和句子庄严而美丽的一面已经积累了浅锈和青铜痕迹,这深深地吸引了我。
199年后,我在脑海里用散文写了雅典娜:“她有一双蓝眼睛和冷艳。她通常穿着军装,看起来像盔甲,手持长矛和盾牌。””这种观察可能保持了这首诗的原始写作对凝聚力的渴望,可能是一种除此之外的祝福我在巴黎卢浮宫看到的雅典娜穿着薄衬裙,有褶皱和凉鞋,几乎没有军装的印象。
现在看着这一小群独立结构的诗参与一个稍大的诗群,最深的感受是,我实际上把雅典娜视为一个抽象的想法,就像忧郁、智慧、命运、孤独、时间和死亡这些抽象的想法一样。其次,从之前的四年开始,我已经开始在这个计划中写一系列的颂诗。一路走来,我一直被某些规章制度所限制。在声音、音调、颜色以及一般的措辞和措辞方面,我一直在一步一步地工作。我可以看出,他们中的一些人很精明,不缺乏限制,几乎没有自由。
但虽然我有计划,我知道这一系列单位将处理什么样的题材,但没有明确的大纲。起初,我不知道“雅典娜”在“时间”之下,随着风格的改变,我更喜欢一种新的自由形式。虽然“雅典娜”在“死亡”之下,但我已经回到了一种严厉而尖锐的格式。有了它,我用尽全力结束了我年轻时的岁月,追求一组诗,就好像我永远也不能追求一样。通过隐喻,我展现了抽象,探索了形而上学的意识、概念和智慧之美,这是生活注定要向我们展示的。
这是一个追求的过程
起初,我只知道为了找到我的诗,我必须先摆脱常规的诗,摆脱一般的刺激反应模式,抛弃感官直接等待的五音五色。有必要反其道而行之,进入一种思考和高度想象的创作模式,关注知识、理性和纪律,甚至暂时抛开自由诗歌的权宜之计。当然,这个过程并不太困难,因为一个接一个的放弃,事实上,正是获得和掌握的时候,逐渐接近我心中真正的诗歌意图
看起来像是一个自我强加的过程,但实际上它是无痛的,因为你越往上走,你就越能站在更高、更广的位置上看到前进的方向。你不仅对你的选择突破没有抱怨,而且你还冷静而认真地思考,努力思考并超越它。这是我第一次有意识地实施并最终完成我的创意计划,这样的过程
本文是根据杨牧的《理想国》授权编辑的
原作者|杨牧
集成|徐粤东
编者|罗东